第二十四章 究竟谁才是无辜的

“你好，谢谢你的食物和水。”斯坦尔主动握住杨明的手表示感谢，紧接着对那女孩说起正事：“确认过了，那些畜生不敢进来，应该是怕枪。”
  “怕枪？”杨明楞了楞，没懂。
  斯坦尔点了点头，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我用这东西试过，确认无疑。”
  杨明心里一顿，这家伙也有枪。
  “那我们能用这个冲出去吗？”女孩问道。
  斯坦尔皱了皱眉，摇头：“难，那些畜生后面有人在控制，单凭这一支枪应该冲不出去。”
  “不用冲出去。”杨明开口了。
  斯坦尔顿时看向杨明：“什么意思？”
  杨明当即把密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斯坦尔大喜，“那我们就从密道走，直接回飞机里去。”
  回飞机里去？杨明正在纳闷，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紧接着是男人的惨叫声。
  显然，隔壁对峙的两伙人开枪了。
  楼上众人也听到了动静，一个个全都涌下楼来想要看个究竟。
  而这时，杨明发现，外面那些畜生已经一哄而散，听到枪声后全都发疯似地掉头就跑。
  这么一大群巨猿竟然怕枪怕到这种程度？杨明不解，斯坦尔在旁边低声解释：“据我估计，这些畜生应该被人用枪猎杀过，因而留下阴影，对枪支怕到极点。”
  杨明恍然。
  “现在怎么办？”女孩问道。
  斯德尔看向杨明，“去密道？”
  杨明想了想：“我还得带两个人一起走，你们帮我个忙？”
  “明白，你不能现身，交给我们好了。”女孩倒是聪明。
  几人商量好，斯德尔和女孩协助孙薇一起抓住那个面具凶手，事后从密道离开，杨明留下来等他们走后告知其他人密道所在，到时候密道出口会和。
  不久，斯德尔和女孩混入人群到了隔壁房间，发现有人中枪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是刑警。”斯德尔低声一句。
  女孩扫了眼四周众人，小声道：“别管了，照计划行事。”
  “嗯。”
  不出杨明所料，外面那群巨猿虽然被枪声吓跑，但医院里面的人还是没敢出去。
  莫大恐慌蔓延之下，人们就像曾因被枪支猎杀的巨猿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巨猿不敢进医院，人们也不敢出去，双方隔着时空仍在僵持。
  入夜，医院一片死寂。
  女孩找到机会取得了孙薇的信任，一切照计划行事。
  人们依然聚在大厅，没一个敢回房间。
  火光随风摇曳，外面呜呜声一片。
  半夜，孙薇依稀瞥见入口处闪过一道人影。
  周围好多人都已经互相依靠着睡下了，孙薇拉了拉韩丽：“阿姨，去厕所吗？”
  “走。”韩丽直接站了起来。
  两人出了大厅，一道人影紧随其后。
  孙薇发现了，但故作不知，还刻意拉着韩丽不让她回头看。
  转眼，两人到了厕所跟前，正要进去，那人突然冲上去举刀就砍。
  同一个瞬间，斯德尔从厕所里冲了出去，直接飞起一脚将那人踢飞。
  紧接着，斯德尔与那人扭打起来。
  杨明躲在远处墙角观望，没有出面。
  斯德尔身手矫健很是能打，不多时便将对方制住，一把扯下面具……
  “机长？”孙薇楞了。
  韩丽也楞了，以及听到动静后从大厅火速赶来的其他人，全都楞了。
  斯德尔倒是早有意料，一把扼住机长咽喉将其死死摁在墙上：“说，到底怎么回事？”
  机长苦笑，一言不发。
  “妈的原来是你在搞鬼，老子弄死你！”周文冲了上去举拳便打。
  斯德尔抬腿一脚将周文踢开：“滚，打死了你他妈带我们离开是不是？”
  “对，让他先说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说！”“快说！”
  举众愤慨，人们纷纷冲机长吼了起来。
  众怒难犯，机长自知大势已去，他既已败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以为你们都是无辜的吗？”岂料，他这么一句开场白令得所有人都愣了。
  “无辜？就你们？你们连他妈一群畜生都不如还有脸说无辜？”
  机长声嘶力竭地大吼，远处杨明都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机长这种反应，着实出乎了所有的意料。
  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其实，杨明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一个人。
  此次航班上的所有人，都在之前就曾坐过同一架航班。
  那架航班上的机组人员和这架航班差不多，仅仅少了一个人而已。
  那个人叫沈初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漂亮动人仙气十足，而且善良，温柔，不止对同事，对乘客，对陌生人，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柔脸上带着一样的笑容。
  或许正因为她太过善良，有求必应不懂拒绝，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生气，无论乘客怎样无礼她都始终微笑以对，以致她经常遭到乘客们的调戏，尤其是男乘客。
  此时医院里的这些人，包括已经死去的那几个，或拿手机偷拍过她，或是曾对她恶言相向，或是肢体骚扰，甚至性侵。
  就是那个最先死在厕所里的男人，曾在飞机上将沈初雪拖进厕所，强行占有。
  事后，那个男人用钱摆平了一切。
  事情传扬开来，甚至连乘客都从她那些同事们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那件事。
  有一次，飞机上，韩丽从沈初雪那里拿过一杯饮料，自己不小心撒在了身上，当场冲小姑娘发火：“干什么？自己被男人弄脏了就想把我衣服也弄脏？你赔得起吗？你就是去卖个一年半载都赔不起信不信？”
  诸如此类的事件，几乎每周都会在沈楚雪的生活里上演。
  终于，小姑娘受不了了。
  在最后一次执勤过后，从酒店天楼一跃而下，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向这个世界无声宣泄着她所遭受的委屈和不公。
  不久，一个男人从海外归来，跪在沈楚雪坟前，对天立誓：凶手不尽，决不罢休！
  谁是凶手？
  医院最先死在厕所的那个男人是凶兽，随后死去几个人也是凶手，韩丽也是凶手，此时医院里的所有人，都是凶手。
  无辜，谁是无辜的？
  受害人？谁是受害人？
  杨明确定自己是无辜的，他在这之前绝对没有乘坐过那架航班也绝对和那个沈初雪没有过任何接触，可此时此刻，听完机长的控诉，他也无法回答，究竟谁才是无辜的。